毫无防备地
那只鹿
倒在了枪口之下
他永远不会知道
那颗穿越胸膛的子弹
来自哪个方向
殷红的血液汩汩地流出
浸透了身下的土地
鹿睁大眼睛
在涣散的瞳孔里
他找到了第一口青草
如此甘甜
像从妈妈身上吮吸到的第一口奶水
后来,
他开始追逐撒在草叶尖上的太阳
开始挽着另一对鹿角
漫步到树林深处
有时他急于表达喜悦
惊飞了栖落在旁的小鸟
他觉得这里仿佛是他的天堂
幸福是通向远方的路
没有尽头
他总是盲目地相信
温顺的鹿有时也很倔强
他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
他在死神旁跳着一支支舞蹈
直至划出最后一道优美的弧线
远方依然没有尽头
他却只能把太阳 天空和树林
紧紧关入眼睛
每只鹿都会死去
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