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设想
人类定是一种
植物,如同橘
树根深难徙,矢志不移,而根便是我们对
故乡的
爱和
回忆,这种爱和回忆不应该被
生活的忙、乱、快所抢夺。
故乡不在于长久的羁留之处,而在于
内心文化的归属。伊朗漫画
家玛赞萨塔比,小小年纪便游学异国,最终立业于巴黎。而她的黑白动画片《我在伊朗
长大》以隽永的诗意和对现实的忧虑记录了战乱中的
童年。犹记得其中人头纷纷落地的镜头。带有童真的惶惑而别具震撼。这种激情和灵感来自于故乡伊朗。有丰富
心灵的人的心内不会被外来文化所抢夺。他们一定保有一段摇曳生姿的对故乡的
记忆,只有故乡能给予漂泊者最深痛的忧思给予归来者最真诚的抚慰----这些事扩充
生命内涵不可被抢夺的涵养。
陈丹蕊曾写过《上海色拉》,一本关于故乡的回忆录。其中记载了一个“考古者”尼可。尼可
收集各式老上海的皮箱。而他的寓所恰恰是最能勾起陈故乡回忆的地方。他送给作者一个老皮箱并对她说;“
保护好你的
城市。”上海太
有趣也太复杂,
繁华的经济,来来往往的车流让人们在
时间、金钱、
欲望的争抢中
忘记了
自己的源,一个外来者的提醒令陈暗生
愧疚。对故乡历史的了解,是人呈给自己的身份证,只有静下心来,
放弃争抢才能了解细节。记住神彩才谈得上
热爱,才能获得不可动摇的文化身份,这种生于斯长于斯的身份才是一个民族的
自信之源,而不是成为一个在忙碌生活中迷失了自己的抢夺者。
抢夺者虽然刺耳但实不为过。苏州、丽江、周庄、甚至是北京。它们在
传统文化和现代
文明的抢夺中一样命途多舛,直不起腰杆。丽江,纳西族的珍馐,被无所不在的纸币所抢夺,成为购物狂和流行音乐迷的文化快餐。北京在不
理智的城市交通规划和梁思成笔下“最科学的古都”背道而驰。光是国家大剧院旁倒塌的
胡同,名车们组成的长龙就彻底讽刺了自夸的发达。
是的,它们看似赢了,它们“抢”来了时间“抢”来繁华的经济,可是它们还是那些带给我们悠远回忆和高妙审
美的故乡吗?不是。没有了实实在在的故乡的
风物和人伦传统,有的只是抢先得到的好处和利益,那么“爱我中华”的宣言终归空洞。故乡是民族延续的特殊营养,它需要静下心来忘记争抢,沉淀,沉淀。
故乡是生命的营养,个体需要内心的依托。而城市、国家和民族亦是如此。没有自己沉淀的回忆,一味地崇尚抢先得到的好处和利益,终会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