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它，仿佛注视着茫茫
大海里的一艘船。”
-《
爸爸的
草鞋》
我的身边，没有那样一双草鞋，却有一双
陪伴他不知
走过多少春秋，踏过多少泥泞与沙砾的旧皮鞋。
在我所掌握的贫乏的词汇中，除了“旧”，似乎再也找不到更
合适的词来形容爸爸的那双皮鞋。鞋面上道道压痕，尽管经鞋油
努力而可以的掩饰。但仍倔强地不肯收敛，清晰可见，好似垂暮老人那张布满沟壑、镌刻年岁的脸。磨得发白的鞋底、钝去的底纹，以痛
吻着大地。
我
曾经劝爸爸换一双新鞋，可他总是淡淡地一笑:“没事儿，这还能穿呢，旧鞋舒服。”他擦起鞋来有着一种与平常的他所不同的小小，如视珍宝，替它抹去尘埃，
细心地上着油，仿佛在完成一件精细的工艺品-确实，暗淡的哑黑经他之
手变得锃亮锃亮的，让我不
忍嫌弃。我那有着“金领之作”的爸爸决不是买不起鞋，我
明白他那样
喜欢它。
而我又何尝不是呢?在我眼里，仿佛只有它能踏出那样沉稳而厚重的
脚步声，给我一种不了名状也不知从何而来的踏实感。我坐在屋里，听到从楼道里传来那
熟悉的脚步声，总能隐约
感受到他拖沓着掩饰不住的疲乏。那时只有那双皮鞋才能告诉我的，
因为我每次推开沉沉的木
门，看到的总是那张写满轻松而全然看不出疲惫的笑脸，即使他再忙、再累。
我默默地注视着那双躺在鞋柜里的旧皮鞋，它肯定会比我更了解
工作时、打拼时的爸爸。
也许他会争分夺秒，疾步走进办公室;也许他碰到难题是会踱来踱去，一刻不停歇;也许他也会在高峰期的车
水马龙间不停交替地踩着刹车与油门、走走停停……我无从得知。他一定承受着我无法想象的压力，为我打拼着，为
家付出着。旧皮鞋在身边，爸爸在身边，一切那么踏实，好像一株飘摇的
小草找到了重心，找到了依靠。“草鞋是船，爸爸是帆……”
就如同
时光蹉跎了爸爸的背，他也陈旧了那双曾经那样崭新的皮鞋。但我仍清晰地看到几年前未经尘埃的它静静地躺在鞋盒里，旁边，放着一张有我稚气未脱的卡片:“祝爸爸
生日快乐!”
